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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的盛宴(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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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的巴黎是不包括周边省份的小巴黎,从卢浮宫所在的第一区开始,二十个区的分布就像一个右旋的的蜗牛壳。

巴黎市区的面积仅有105.4平方公里,略比京城市二环大些许,容纳了两百多万人口,每年接待几千万人次的游客。

香街和蒙田大道呈人字形,时润清带着周寄榆顺着蒙田大道往下走,他们随意聊着这几年在学校和工作中的趣事,对刚才的小插曲绝口不提。

没几分钟,便到了塞纳河附近,高高耸立的铁塔仿佛近在咫尺,而眼前则是阿尔玛桥北端的地标——自由之火。

它本是法美友谊协会捐赠之物,为自由女神像手中火炬的等比例复制品。

如今成了许多人自发的纪念之地,常年摆放着鲜花,以缅怀在此桥右岸的隧道内香消玉殒的戴安娜王妃。

周寄榆没有注意到身边时润清对这些纪念物流露出的兔死狐悲的伤感,他对逝去的戴妃并不关心,反而注意到远处的公园草地上有许多年轻人围坐在一起喝啤酒,或是年轻夫妻带着几个孩子和狗在草地上嬉闹,河堤上也坐满了一对一对的情侣悬晃着双腿倚偎,环绕着他们的更是数不清的餐馆,男女老少,神仙眷侣,充满着欣欣向荣的乐观希望。

“要不要喝杯咖啡吃点东西?”周寄榆建议,“下午茶时间。”

“那就吃点呗,不过这样晚饭我就不能作陪了。”

“没事儿,那就当晚饭时间,早点吃健康。”周寄榆环顾一圈,挑了一家顾客正巧比较少的,“那家可丽饼店你觉得怎么样?”

“去试试呗,反正这种地段卖可丽饼,踩雷有难度。”时润清跟在周寄榆身后。

店外竖着三架巨大的遮阳伞,下面错落地安顿着近十张两人桌,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又有一对儿捷足先登,其中六张已经被占领。

周寄榆探头朝店内看去,桌椅整齐,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就坐在外面吧,这儿游客多,没关系。”时润清安抚道,为周寄榆拉开一张椅子后在对面坐下。

她的心情仿佛被阳光照暖,话也多了起来,“有时候我真不理解这些外国人对户外的执着,我有次在一个冬季的雨天,看到一老太太一个人坐在外面对着马路喝咖啡。”

再次手慢一步失去为女士拉椅子这样展现绅士风度机会的周寄榆只能乖乖坐下,潇洒地靠在椅背上,“在巴黎管他们叫外国人,你很行啊!咱们入乡随俗,现在太阳没中午那么烈了,也挺好。”

时润清和周寄榆坐在伞下,隔着一张小小的铺着红白格纹餐布的方桌。

两人凑在一起翻看英法双语的菜单,等待冷漠而忙碌的服务员的临幸。

“好了,我就要一杯咖啡跟这个Galette au saun fu & asper es blanches吧……Oh!Pardon!”

时润清直起腰不小心撞到了周寄榆的头,下意识用法语道歉,后用中文补充,“对不起。”

“没事儿没事儿,你头撞疼了吗?用不用我看看?”

时润清按按脑袋,感觉还是有点疼的,内疚道,“我没事,倒是你,额头都有点红了,我太不小心了,对不起。”

“嗨,这多大点事儿,我皮肤碰一下就红,不疼。”

周寄榆满不在乎的样子,“你刚说的是这个吗?三文鱼芦笋的?我也要这个吧。”

周寄榆合上菜单,递给站在桌旁的服务员点了单。

可丽饼的烹饪极其简单,很快便被端了上来。

散发着热腾腾的黄油和芝士的浓烈香气。

深棕色的由荞麦面浆制作而成的圆形面饼皮薄如纸,被煎得焦黄香脆,折叠成正方形的盒子。

里面铺满了橘红色三文鱼块和雪白的芝士,正中间还卧着一只充满漫画感的金黄煎蛋,上面撒了一些碧绿的细碎欧芹末。

两人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性子,安静地看风景用餐。

虽说是看风景,这一百多年都没有变过的街景时润清已经看了两年了,她更感兴趣的还是周围的人。

巴黎的冬季寒冷漫长,并且时常阴雨连绵,而一旦天气晴朗,所有人都像向日葵一般享受阳光的炙烤。

如今秋老虎来袭,应该已是一年中最后一次全员夏装,再过几天得是棉衣与短袖齐飞的秋季了。

旅游区总是青春无敌,充满着年轻的气息,时不时有一群群靓丽的女生从时润清的墨镜前走过。

她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裙,大方又时髦。

不论身材高矮胖瘦,有的露胳膊,有的露腰,有的露背,有的露腿,自信地展示着自己认为最美的部位。

他们绝大多数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观光客,有的是结伴出游的青年学生,有的是周日放松的职场人,也有小部分享受生活的老年人。

不论来自哪里,只要到了巴黎,都会不自觉地沾染上她优雅浪漫又从容不迫的气息。

时润清划拉了半天,吃掉了误差小于5%的1/4块可丽饼,心满意足地放下刀叉。

一直注意着她的周寄榆再次心疼,又不得不支持她的工作要求。

“你不吃了?要不给我吧。”周寄榆伸出手勾了勾。

“啊?不好吧!”时润清虎躯一震。

“浪费食物也不好,你切得这么严丝合缝的,直接拿去重新卖都行。给我吧,我没吃饱。”

周寄榆直接端过时润清的盘子,把剩下的一大半划到自己的盘子里。

这番操作引得时润清瞪着眼珠子连喝两口咖啡压惊。

周寄榆对自己的母亲的评价十分铁面无私——又馋又懒又不会劳动。

不管是买蛋糕甜点带回来吃还是出去吃,永远都是点一大堆,每样尝一点,剩下的就全塞给他那冤大头老爹。

他虽然时常对着父亲从一百四十斤变成一百八十斤的身躯痛心疾首地谴责苗条靓丽风韵犹存的母亲,但还是潜移默化地觉得,替时润清处理吃不完的东西本就是吃饭这件事的一部分。

“你也是吃不胖的体质哈。”时润清尬夸。

她中午在德巴谢先生家里吃了许多,本来是不打算吃晚饭的了,她准备离开时与服务员道个歉,没想到周寄榆会直接替她吃完。

这还是自她脱离了幼儿身份后第一次有人吃她的剩饭。

“年轻代谢高,加上工作强度大,消耗多。”

周寄榆自知自己疏于锻炼,身材偏于干瘦并不健美,吃得风卷残云依然不忘打岔,“这是右岸是吧,我突然想起周董内歌,咱该去左岸的。”

“你对左岸感兴趣?吃完了可以过桥去看看。”时润清单手托腮,姿势像是时尚画报封面一样优雅。

“嗯,等我吃完,坐会儿就去走走。”

*

二十世纪早期,塞纳河左岸曾经是全世界先锋知识分子和艺术家们共同的故乡。

他们集中在咖啡馆里闲谈、密谋、争论、私通、编织梦想、生产众多主义。

“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论去到哪里她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

海明威对那一段日子如此总结。

他没有想到,半个多世纪之后的华国大地会遍地浪漫歌唱着“左岸的咖啡”,如同无数美国学生漂洋过海只为亲自体验花神咖啡馆里的萨特印记。

然而,曾经辉煌的盛景仅仅持续到二战结束,言论自由的避风港不再是巴黎。

书店和小出版社迁离,蜂拥而至投资商和豪华精品店让贫穷的作家和艺术家们失去了躲避严寒的地方。

如今,左岸或许只有拉丁区洋溢着青春活力气息的索邦大学一带才相对完好地保持着左岸曾经的风貌,那里是年轻人的地盘,未来的海明威和波伏娃们在熙熙攘攘的苍蝇馆子里发呆或思考,未来的波德莱尔和梵高们在人声鼎沸的酒吧夜店里沉浸于酒精的刺激。

时润清:“其实左岸和右岸现在的差别也不是很大了,旅游开发区嘛,咖啡馆里坐着的都是咱们这样的人。”

“以前都是些艺术家哲学家,全欧洲的都在那儿是吧。”

“嗯,还有一批美国流浪作家,就海明威那一拨人,他们管自己叫迷惘的一代。”

“迷惘的一代?我记得后面还有垮掉的一代。年轻人总是挨骂的那一茬儿。”

那时,传统的观念不再适合世界大战后的世界,却又找不到新的价值,他们遵循着本能在现实中彷徨。

“哪个年轻人不迷惘呢?或许,等到一个人不迷惘的时候,他就不再年轻了。”

周寄榆问道:“你也迷惘过吗?”

“有啊,我第一次来巴黎是15年的春天,刚结束在米兰的秀就飞来了这边,提前几天住在品牌安排的酒店里,试衣啊什么的要随叫随到,当然我现在只要提前一天到就行了。”

时润清调皮一笑,“那几天没什么事做,来之前又把我激动坏了,什么《午夜巴黎》、《巴黎圣母院》、《巴黎城记》、《流动的盛宴》全看了个遍,第一次来被各种人当成朝圣之地的巴黎,天天就往外跑,但是你知道我那时候最大的感触是什么吗?”

“美?浪漫?”

“是贵。”

“哈哈哈,这倒是真的。我到这儿也没少花钱。”

“巴黎真的太贵了。拥挤的莎士比亚书店,一本书要几十欧。体验萨特坐过的椅子,不仅要排长队,随便点俩东西就二十欧。橱窗里的东西每一个都那么精致那么美,我好想要,可是每一个都那么贵。”

时润清托腮,眼神飘向远方,好像陷入了回忆。

“刚刚在那些店铺,你看几万的包跟看大白菜似的,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现在我能随便买了我才敢说我不喜欢。对于只能仰望的东西,没有人不喜欢。”

周寄榆再次伸长胳膊单方面跟时润清碰杯,“哈哈哈哈,金句女王。”

“那个时候我就陷入了迷惘。”

“为什么?你那个时候的收入应该能买得起吧?”

周寄榆已经把时润清的公开简历牢记于心了,15年春季她连征三地时装周,该是已经小有名气。

“不是买不买得起的问题,是价值的崩塌。我以前一向是笃信’无欲则刚’,因此我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不争不抢、随遇而安。我以为我已经成功地做到了对金钱和物质没有兴趣,我以为我是真的不喜欢那些皮包和衣服,但是那一刻,我才发现,我是多么想要。”

周寄榆一针见血:“你被橱窗里的价码标牌从圣人被打回原形,成了为你所不齿的爱慕虚荣的普通人,然后你就迷惘了。”

时润清苦笑,“对,橱窗的倒影反射出了我是多么丑陋。”

周寄榆被她这认真模样逗乐了,“时润清小姐,你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按你的标准,我妈简直是罪大恶极,别说我妈,这个大都会里的每一个人都得上绞刑架。”

周寄榆夸张地挥舞手臂,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

时润清疯狂摆手,“没有没有,我不推己及人,我支持别人喜欢任何东西的自由。”

“我知道,你就尽拿这种反人类的要求跟自己过不去呗。哪怕你有神仙一样的容貌,你也得记住,你是个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喜欢漂亮东西不是人的本能吗,为什么要和本能过不去。”

“嗯,后来我想通了,只是我喜欢的东西恰好卖得很贵而已,这是社会发展出的商业规则,不是我的错。”

“你自己肯定也见过不少爱慕虚荣的人,你相信我,这四个字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时润清淡笑,“谢谢你的吹捧,我就大言不惭收下了。”

可她心里却依然在怀疑,如果不是为了名和利,她又是为了什么穿上华服,任由他人在自己脸上随意涂抹?

周寄榆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呐,要我说呀,你就是缺一个方向。哎,我可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小时候啊,最希望的就是摆脱我爸的安排,后来你知道,我考上了庆大,我爸就不管我了。然后呢,我又得寸进尺,我想摆脱老爷子的光环。当然了,我爸也算不上什么大老板,只能算是比普通人有点分量。没成想,魔方还真就一下子做成了。那时候的我啊,一下成了香饽饽,不过呢,凑上来的人都各怀心事,我也一时找不着北。”

“后来呢?”时润清催促。

“后来我就幡然醒悟,浪子回头了呗。做你自己,确定你的心意,时润清。然后一直向前走,不要回头。”

“确定心意以后,一直向前走…… 不要回头?”

“对,不要回头。”

周寄榆的言辞和眉宇间皆是天下第一得意人的狂傲与豪情。

不知天高地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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