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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父辈(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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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一个秘密,四月份的时候,我把那辆大G卖掉了。这样,我总共赚了大概六百万欧,花了才不到十万。”

“四舍五入半个小目标啊,这么厉害。”周寄榆知道对白手起家的年轻人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值得骄傲的巨款,“六百万用来投资理财?”

时润清摇头,“存下的钱还贷了点款,在浅水湾买了一套房子。但我不在港城生活,我爸在湾市,我妈住老房子不愿搬家。也就是说,我用过去三年和未来几年换了一间没有人住的空屋子。”

她叹口气,转身回到与周寄榆并肩前行的位置,“以前我还是兼职模特的时候,我觉得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奋斗逼,顺便赚点钱。但是现在,好像名利赚钱成了我的主业,不再是顺便做的事了。搞得我整天疲于奔命,内分泌失调。虚荣真是有代价的。”

在外界的刺激下,时润清间歇性地踌躇满志想要大干一场,可她潜意识总觉得这一切是不值得的,空虚感席卷全身,她无法从中获得丝毫满足感或成就感,只有无穷无尽的苦累和煎熬。

“病这一下,我认清了一个道理:名气大不算赢,赚钱多也不算赢,活得久才算赢。”

周寄榆完全认同,“时间是唯一公平的,享受生活最重要。You only live once.”

“YOLO,说得好。”她点赞,“所以我就开始觉得,我付出最多时间的工作一点意义都没有。当模特是为了赚钱,模特行花期短,收入也低,转型演员也是为了赚钱,赚更多的钱。可是!”

她音量陡然加重,“我既不爱花钱也不懂投资,空耗青春和健康换成账户里的数字,我的生命毫无意义。”

这是时润清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和周寄榆在一起聊天,没有试探,没有防备,把自己的心事一股脑地和盘托出。

她的本性是不吐不快,这些话,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怕被误解,怕被认为矫情。但她没来由地觉得,周寄榆一定能理解她。

她主动与他在夜风下独处谈心,周寄榆十分轻松惬意,“生命本就毫无意义,生活才有意义。”

死亡的终点让生命的挣扎变得荒诞不堪,可旅途中风景多带来的快乐却是切切实实的。

他们渐渐往村子中心走,许多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坐在外头扇扇子聊天,孙辈们摸来大人的手机围在别处,“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的提示音与魔方十几秒的短视频背景音乐交相辉映。

对一些人来说,只关注眼下的生活是如此简单快乐。

时润清不是这一类人。

她说,“我睡不着的时候,总是在想一个你半年前问我的问题。”

“想我?”周寄榆坏笑。

“……”

她打了他一巴掌,他夸张地抱着胳膊龇牙咧嘴。

嬉闹过后,她勒令他严肃听她说话,“那天晚上你问我,我的理想是什么,真是问倒我了。尤其到这儿以后,更是整天都在想。”

“爱因斯坦要是有你这么努力,也不至于搞不出统一场理论。”

时润清:“……”

她抬手就打,直到周寄榆举手讨饶才罢休。

“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周寄榆装模作样地咳嗽,正色访问,“那你想出来了吗?”

时润清苦脸摊手,“没有。”

周寄榆:“……我确实误会了爱因斯坦。”

到了学校,周寄榆打开后备箱,里面躺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时润清误以为他原计划就是要在这边住几天,并不感到诧异。

他从角落里摸出两把钓鱼佬最爱的折叠三防椅,又从车载冰箱取出两罐早以恢复常温的啤酒。

“去楼顶吹吹风?”

他指向四层高的教学楼顶。

*

“嘭呲”两声脆响。

时润清浅尝一口,眼睛一亮,“菠萝啤酒?”

周寄榆做出一声清脆的弹舌,猛灌半瓶,喉结上下颤动,臭屁又做作。

他们坐在楼顶,半个村庄一览无余。灯火集中在学校周围,山坡上还藏着不少人家,亮着橘黄色的白炽灯。

小学是整个龙脊村唯一的大型楼房,在这圆锥体的连绵群山之间,像极了一座悬崖。

“突然觉得像回到了去年,我们在巴黎吃可丽饼的下午。”

时间和空间的迅速轮转以及过分巧合的偶遇让他们有一种重新认识的感觉,所有的离别和重逢都是上辈子的事。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宿舍外的水泥路还只是坑坑洼洼的破石子路。”

周寄榆龙吸水一般喝完一听果啤,捏瘪易拉罐放到脚边。

“村道也是你捐的?”洗澡的时候,时润清隐隐约约听见周寄榆对村里贡献颇大。

“不是。”他并不贪天之功,“扶贫专款修的,拨款占大头,每户村民再补点。就跟那些新房一样。”

他摇摇指向几栋水泥墙面的自建楼房,“他们之前的房子是危房,你肯定还没见过,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写的那种。政府补贴他们做自建房,自己出的钱很少。”

他又示意时润清看向山顶,那上面还有几户黑乎乎的低矮砖瓦房,因为够不上危房标准,并没有被拆除重建。

“我不常回老家。大二的时候,我头一回代替我爸以招商身份来龙川县。本来是走个过场就回去,结果莫名其妙被带到这里。”

时润清防备心重,极易从负面揣度他人,“他们觉得你年轻口袋浅?”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毕竟也没说假话。”周寄榆轻笑,“我之前以为,龙川县就已经够穷了,到这里才知道什么叫生存危机。”

龙脊村像它的名字一样,坐落在这片长龙一样深山的脊背处,交通不便,土壤贫瘠。

村里的年轻人但凡能勉强说上普通话的几乎全部外出打工,留下的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守着这片种植着口粮的梯田。

“后来呢?”时润清听入了迷,两年前季晰来这里的时候,路和房屋都已经修好了。

“后来,我被这里真实的贫穷震撼,顺利被他们掏钱包了呗。”

他并不觉得吃亏,也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么伟大的贡献,“其实这里真不错,山清水秀,完全不输西欧的郊区。”

“可就是穷。”

“对,一穷,青山绿水也变成穷山恶水了,农民也变成刁民。”

周寄榆蹙眉,“在京城谈论外卖员、快递员,称呼他们为低端人口;但是对这里的人来说,城市里的建筑工人、农民工、外卖快递员……是他们的父母、兄姐、儿女、一起长大的邻居。”

他轻声叹喟,“我父亲在县里投资产业,也是希望老家能富裕起来。在家门口端上饭碗,总比背井离乡去大城市打工来得好。”

时润清沉默许久,上帝一般俯视着楼下纳凉的老人和孩子。直到周寄榆疑惑地观察她的神色,她才开口。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次,她的音调不复先前活泼,“我这几年赚到的钱,一分都没有捐出去过。”

她参加过许多私人慈善晚宴、慈善拍卖会,可都是作为携伴邀请的那位伴,或者是展示拍品的工具人。

富豪云集的场合,一掷千金买美名这种事轮不到她。

见得多了,她便觉得,有富人从指甲缝里漏出点钱就够了,欠了银行好几百万美元的她不配去做这么伟大的事。

过去,她工作的动力可以用一句极其有名的电影台词概括——“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能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她找不到自己的理想,没有要追求的终极目标,可是,她有许多不想做的事。她不愿被人瞧不起,不愿被人上下其手,不愿被不服气的人比下去……

这些,她现在已经能做到了。她夺得了足够的话语权,争取到了说“不”的权利。那之后呢?

“所以,”时润清前言不搭后语地絮叨了一堆,最后问道,“龙脊村就是你工作的动力吗?”

“想做就做了,我没想过这么多。”周寄榆思虑许久之后,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阿清,你总喜欢把每件事儿都掰开了揉碎了地较真儿,可有时候还是糊涂一点好。头脑走不通的路,心会指引你。”

答案在夜风中飘。

喝完啤酒,他们在被蚊子吃掉之前将车开回宿舍。穿过刚刚一起吃过饭的堂屋,两人一左一右进了卧房。

正当时润清掏手机照明时,突然,一束光直刺向她的双眼。

她抬手遮挡。

下一秒,光源消失。只见季晰盘腿坐在床的正中心,举着手电筒自下巴照向自己披头散发的脸,半明半暗,阴森可怖。

“痴线!”时润清西子捧心,口吐芬芳。

“你们俩谈了多久了?”季晰鬼魅一般审问。

时润清:“蛤???”

黑人问号的眼神绝不是演出来的。

“看来没在一起。”季晰改口,“那你喜欢他多久了?”

时润清迅速回击,“神经病啊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他?”

“喔~喔~喔~”季晰翻身蹦起,拍开灯,指着时润清在床上跳来跳去,“恼羞成怒喽!快老实交代!不然我去问精卫!”

“起开,我要冲澡!”

时润清磨磨蹭蹭,等季晰睡了才偷偷摸摸爬上床。

在龙脊村遇到周寄榆后,她产生了莫大的与之交心的冲动。黄昏到现在不过几小时而已,她一直处于头脑发晕的恍惚中,整个人飘飘然的,一方面是同处他乡的震惊,另一方面是遇故知激动。

在巴黎,她人格分裂一般时刻要记住自己是Stella,可在这里,在这个没有人关注她的地方,她挣脱一切枷锁,也暂别了所有的野心勃勃。

这是完全属于时润清与周寄榆的重逢。

这一夜,时润清入睡得格外顺利,一夜安眠后,伴随着清晨的朝阳起床。

她煮上一锅三人份的粥,特意去后墙脚下的破花瓶里掐了一把季晰种的小葱。

她举着电动牙刷,一边刷牙一边伸展躯体时,周寄榆揉着眼睛走出来。

半年前的寸头已经长长,一夜过后乱糟糟的,看起来此人睡相并不乖巧。

“找……”时润清含混不清地道早安。

“起这么早?睡得好吗?”周寄榆一边打哈欠一边问,他一直惦记着时润清失眠的事。

她漱完口,元气满满地说:“可好啦!”

“那就好。”周寄榆温柔地微笑。

新的一天,以两人在前院里傻笑开始。

吃完早餐,季晰出门工作,时润清注意到周寄榆露在外面的小腿一串北斗七星似的硕大蚊子包,已经被他挠得缠满红色抓痕。

“别抓了,我去给你拿药。”

“奇痒无比,真的奇痒无比。”他抓狂,“龙脊的蚊子真毒啊!刚起来还没什么感觉,吃个早饭的功夫痒得不行。”

“你这挖下来都能摆摊卖烤串了,当然痒。”

时润清从行李箱里拿过药膏,自然地在他脚边蹲下。

空气一度凝结。

“你自己抹!”时润清头也不敢抬地直接把药膏上抛到他怀里,尴尬地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临床研究的模样,“这蚊子确实很毒。”

周寄榆低头看着她冒烟的头顶笑得恶劣又荡漾,“嗯嗯嗯你说的对。”

时润清:“……”

她索性猛地站起,抄起电蚊拍闯入周寄榆的闺房,“我去给你报仇。”

“你这个门不行,一会儿得去镇里集市买个我们门口这样的防蚊纱门。”

时润清巡查一圈,觉得蚊子已经吃饱喝足回家了。

“嗯,不用特意去,我这个屋的灯昨天晚上烧掉了,我喊人来换,叫他顺便买个纱门。”

村里家家户户的房门都钉上了蓝色的对开纱帘用以阻隔蚊虫,周寄榆暂住的这间屋子长久空置,许多生活设施都不足,连吸顶灯也坏了。

“烧了吗?我看看。”时润清站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取下灯罩。

果不其然,一股塑料烧焦的强烈臭味侵袭而来。时润清屏住呼吸,用钳子拆下灯管和烧焦的部分。

“镇流器是好的,我们去重新买个灯泡就行了,找人干嘛那么麻烦。”她拍下灯具的型号。

“你也要去?”周寄榆讶异,她不是一向对外出活动避之不及吗?

不过,勉为其难也算一起逛街,尤其还是购买如此生活化的用品,他求之不得,“那叫他别来了,我们一会儿开车去。”

时润清望向前院停着的库里南,满脸嫌弃地离开。

正当周寄榆不明所以的时候,只听见门外高频刺耳的“滴滴滴”喇叭声。

时润清戴着顶黄不拉几的大草帽,防晒衣裤包裹到手指,黑超墨镜遮面,最另人瞠目结舌的当属她脖子上还搭着一条白色湿毛巾,两头被咬在嘴里。

麦秋斯的品牌代言人一副地道农妇打扮,骑着辆电动小三轮闪亮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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