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察了很久，好像……没什么姑娘敢接近你。”
浮月擦了擦汗。最近的苏元启似乎情绪外露的有些频繁。
苏元启恍然，“说得对。”
浮月看完了账本，伸了个懒腰，下一刻就被他从后面搂入了怀中。
“我若是不在身边，你会不会怕？”
他的气息萦绕耳边，酥麻发痒。
“我能重新遇见你，已经足够幸运了。你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我怎敢奢求你能一直在我身边。”
浮月回忆起这段时间的安定顺遂，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萧霁雪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呢。苏元启这段时间很难才抽出时间找她，她很担心，他又在冒险。
苏元启沉默了许久，浮月才听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出去逛逛吧。”
正月里，入夜的京城沿街张灯结彩。
放花灯、捏糖人、猜灯谜、投壶、剪纸……逛完夜市后，两人的心情都是大好。
苏元启始终紧紧拉着浮月的手，护着她不在人流中磕碰。
他看着万家灯火，“明天早上，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正巧路过了含光阁，浮月松开苏元启的手走了进去。苏元启望着空空的手掌，有些发怔。
“元启，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
走到店铺门口的女孩转过身，清丽的小脸上绽放了一抹动人的笑容。
苏元启会心一笑，抬脚跟了过去。
浮月在含光阁为苏元启挑了一支白玉簪，纹样雕饰恰与自己头上的相配。
“明天，你记得戴上哦。”
苏元启在她鼻尖轻轻点了一下。
那夜，浮月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她和苏元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没有上一辈交织的恩怨情仇，没有权势野心朝局动荡。
从梦中醒来，从安逸中清醒，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此时恰是天蒙蒙亮的时候。
屋外似有人声。
“姑娘这一夜睡的安好。”
“那就好，将这个赠予她。”
她终于发现了自己总是忽略掉的一个地方。
“元启……”
拉开房门，浮月看到披着斗篷衣冠整齐的苏元启正要离开。
苏元启头看到她衣衫单薄，几步冲了过来，“你做什么！”
她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仍是唤着“元启”。
苏元启将门重重关上，横抱起她放回了被窝。
“你要去哪里？”
他的手被浮月紧紧拉住。
“这阵子不是一直在忙么？我出去商议一些事情，小月，你躺下好好睡觉……”
浮月怎么也不肯放
开他的手，指着被苏元启带进屋的雪泥，质问：“苏府每日都有人打扫积雪，你分明是从外面刚回到家，还换了一身衣裳！”
“但是总有没打扫到的地方，被我踩到了……”
“如今冬季将要过去，京城街道上少见积雪，你是不是从城外回来的？”
“小月，我一直呆在府上。”
苏元启伸手擦了擦她湿润的眼角，声音却越发没底气。
看来是被她说中了。浮月哽咽起来：“我不过是诓了你几句。”
“你……”
他一时愣住，浮月扑到了自己的怀中。
“你刚刚抱我时，手上不敢使劲，明明是受伤了。”
原来是这里露了馅。
苏元启无奈地抱住了她。
“放心，我不会有事。男人嘛，受伤很正常。倒是你，一定要在京城好好待着哦。”
怀中人儿吸了吸鼻子，“我在努力赚钱了。萧霁雪的铺子被我们打压的差不多了。断了她的财路，她拿什么跟我们斗。”
“嗯，两军交战，粮草先行。我家小月是最棒的。”
“可是你从来不跟我说你在做什么，危不危险，受了伤也不跟我说，有没有人为难你，你也不跟我说。”
苏元启拉过被子盖在了她背上。
“你是不
是觉得我帮不到你？”
她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倒是十分生动可爱。
苏元启不知情之所起，俯身吻在了她的额上。
“可对你来说，处理某些事情会很为难。瑶安公主与三哥婚事既定，既是皇后的主动示好，瑶安公主亦成了监控我们苏家的棋子。如今我们保着太子，皇后难道就能保证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么？”
“只要我嫁入苏家，嫁给你……”
“殷丞相投入了二皇子的阵营，他们在商议殷承远和萧霁雪的婚事。殷家与萧家一旦联姻，我们势必要先向江家低头，才能促成两家之好。与江家有关的任何事，对你来说都会为难。”
浮月的手被他握住，放在了他的心口。
“元启，你为苏家付出这么多，值得吗？”
苏元启垂眸，他的心中没有“值得”二字。
“这些年来，皇帝对你不闻不问，皇后逼你陷入绝境，在你归来变得强大之后，一个让你加入羽林卫为他办事，一个让你帮助太子夺位。为了他们留在京城，值得吗？”
苏元启伸出长满老茧的手，轻轻抚摸起了浮月的脸颊。浮月闭上眼睛，感受着熟悉的粗糙触感。
这些，都是他私底下练出来的剑茧吧。
“他
们当然不值得我出生入死。我当然有私心哪！我要变得强大，不被任何人拿捏。当皇帝的羽林卫有特权，赚钱也更快，你以为我真孝顺他啊？至于帮太子夺位，也没什么不好，太子秉性纯良，会是一代圣君。”
浮月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小脸红了红，“我还以为，你是觉得他最好哄骗才选择他。”
“他确实比较好哄。”
“噗。”
苏元启有些不高兴道：“你还是江婵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和太子在一起玩？”
“嗯啊，我是他小姨。唔，疼——”
苏元启捏了捏这张小脸，脸上的不高兴三个字这才慢慢消去。
“他小时候光腚跑的模样我都见过，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单纯又搞笑的小孩。”
“那我呢？”
“你……”
苏元启满脸期待地看向了她。
这让她怎么说呢。
最近苏元启的奇怪表现，不排除有太子的原因。
“比他可靠，比他聪明，比他好看。”
“哦。”片刻又道，“我为什么要跟他比？”
“……嗯。”
你帅你说啥都对。
“我只是想问你。”
“嗯？唔——”
一片柔软正对着堵住了她的嘴。
“在你眼里，我还是个小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