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虞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躺在极奢华的白貂皮裘上睡觉。 此刻, 的好友，赵编修之女赵小姐正卷着手里的皮鞭让快点。 知虞迷迷糊糊地在催促声中起来，对方带入院, 便瞧见了一对鞭挞到奄奄一息的少男少女。 两个半大的孩子浑身上下都是血痕, 年幼一点的小姑娘双眼紧闭，似乎剩下一口气。 大点的少年同样倒在地上, 瘦弱的身躯仍在瑟瑟发抖。 知虞脑袋里浑噩的困意瞬间在这一幕冲击下灰飞烟灭。 不明白和这位赵小姐现在是在做什么…… 赵小姐扫了一眼，语气很不满意, “你今玩不玩？” “不对……” “你今的状态和以往怎么都有些不太一样？” 赵小姐迷惑地问：“阿虞，你是怎么了？” 知虞发觉一直在和自说话，蓦地回过神来。 眼中一片迷茫, 口中也知觉地回答, “没怎么……今是有点头晕了……” 赵小姐见状难免败坏了兴致，好在今已经发泄过了一通，顿时将那鞭子丢给了下人。 “好没有意思, 那下次再来吧。” 等对方离开，地上的少年似乎勉强积攒起一些力气，爬到小姑娘面前死死地护住对方。 知虞握着手里的鞭子脑袋里仍然没有任何记忆, 只好对旁边人试探吩咐，让他们将那小姑娘先抱起来送去医馆查看。 可偏偏那少年防很重，死死护住妹妹。 知虞看着小姑娘身上滴滴答答的血很是着急, 偏巧这时不知哪里一个干瘪瘪的黄毛丫头冲了出来，伸手将少年一把扯开。 “真是个没眼色的东西，主子给你脸你不要，你贱不贱？” 薅住对方头发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把少年扇懵了的同时，也把一旁知虞给看懵了。 这黄毛丫头和地上两个孩子是一样的着装, 一样的伤痕累累，显然都是人折磨取乐的猎物。 偏偏看似虎作伥的恶毒行径顺利扯开了少年死死把住的手臂，让仆人立马将那受伤小女孩抱了起来。 知虞这时脑袋里终于隐隐约约想到了一些原主该有的语气，缓缓说道：“不想治的话就罢了，错过这次机会以，我便不会再给半两银子了。” 那疯狂挣扎的少年这时才蓦地愣住。 他当然宁死也不愿意要这种恶毒女子给出的补偿…… 可是……可是…… 别说银子了，就算是铜板他也没有半枚，就更别说救治妹妹性命…… 最终知虞让人将少年和他妹妹一起送去了医馆。 这时方才那黄毛丫头突然上前道：“主子您看，这两个人打一打就识时务多了呢。” 小丫头仿佛天生就有种做狗腿子的潜力，让知虞莫名地……有些招架不来。 知虞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顶着脏兮兮的小脸，眼睛却额外透亮道：“奴婢叫絮絮。” 很是主动地对知虞开始自我介绍，“奴婢一生下来父母就嫌女孩子断掌晦气，听说很能克死旁人，以奴婢跟在您身边可以帮您打人，打谁谁短命。” 知虞：“……” 这么凄惨的身竟也能编造出优势来…… 甚至觉得如是原主那样性情的人，应该会很动？ 然不等知虞发话，絮絮就接过了下人手里的踩脚凳子，用袖子擦得干干净净摆放在马车前，对知虞道：“姑娘快些上车，这里太阳大，可别叫姑娘娇嫩漂亮的脸蛋给晒伤了。” 知虞：“……” 少女到底没有拒绝这个小丫头的毛遂自荐，因对方自遍体鳞伤的模样都要强颜欢笑做出奉承，可见也是个可怜人。 只是等回到府里，知虞看着全然陌生的房间，自然又是一阵失神，疑自是不是生出了错觉？ 没有任何关于自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好端端怎么就失去了记忆…… 之所以疑自不是原身，是因这幅身体里一些零碎片段的记忆，让觉得自和性情恶劣的原身根本完全不像。 可在将所有情完全想起来之前，知虞也不敢确认自到底是不是原身。 晚上用晚膳的时候，桌上的中年男人待尤溺爱，放着旁边的下人不用，亲手给剥了满满一小碗虾，这才洗干净手一边夹菜一边对叮嘱。 “你平里在家人面前耍耍性子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在外头作恶。” 知虞听他突然提及这个，疑他是不是知晓了自今去了城郊和其他小姐一起凌虐旁人…… 偏偏对方又夹了一块青菜给，对夸赞，“看在阿虞今没有做坏的份上，奖励你父亲最爱吃的青菜。” 知虞：“……谢谢父亲。” 大概是对方也是粗犷性子，即便今知虞寡言少语没有乱发脾气，他也没有怀疑眼前的少女会不是他女儿。 晚膳过，知虞的兄长才姗姗来迟。 他在外头用过了膳食，并且一回来就直奔着知虞这处来，兜里取出一只发簪递来给。 “喏，你要的喜鹊衔珠钗哥哥给你赢回来了。” 知虞低头扫了一眼那漂亮珠钗，脑袋里仍然没有任何印象。 知随问，“怎么，你忽然又不喜欢了？” 知虞强忍住越来越多的困惑，唯恐自多说多错，只得说：“没有，只是这两天打不起精神……” 知随顿时了然，“明白了，只怕你又缺衣服首饰了，明哥哥带你逛街去就是了。” 知虞想了一下到底没有拒绝。 正好可以让熟悉一下这个地方的环境，同时也试看看出去走走能不能再想起什么。 当晚正是知虞对自身状况一筹莫展的时候，岂料夜里便做了个古怪的梦。 梦里是个极冷的天，人人都穿着袄子将手缩在袖中。 知虞则因看见了一个容貌昳丽的少年，主动上前搭讪。 偏偏自主动与他说话时，对方不仅不像其他人那样过来恭维自，反爱答不理。 因少女便故意骑马踩翻他的摊子，恶意捉弄取乐…… 梦境结束，知虞起初都并没有放在上，且是在用早膳时，才想起这么个模模糊糊的梦境来。 偏偏说来也巧，早上服侍的婢子告诉知虞今是上元节，与梦里发生这一幕情形的期完全相对。 知虞道也许是自潜意识里知晓今是上元节，才在梦里梦见了相同的期？ 这般揣测只当做是个凑巧罢了。 直到上午知随准备好，对知虞道：“咱们这次是骑马上街……” 知虞正要答应下，可冷不丁又想起那梦，再怎么不信，到底是生出了一丝迟疑。 对这位陌生的兄长改变主意说道：“可我今更想步行。” 知虞觉得没有那么巧合，不过……万一呢？ 今是上元灯节，却因没有到夜里灯会开始，所以白天虽也热闹，但远比不上天黑以。 知虞和哥哥逛了半天，在这条街快要逛完的时候，便看见了不远处一个少年。 街上人很多，但对方之所以会看见却也不是什么别原因，是那少年生得过于好看。 虽然身体明显营养不良，清癯的身姿瘦得像根细长竹竿。 他腕处袖子短上一截，领口也略显发紧，可此人身上却又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浓浓书生气，一看便知晓是个穷酸的读书人。 少年腕部提笔有力，手指关节却冻得红红肿肿。 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一双黑眸甚漆凝，待站在街边替一个不识字的妇人写好信，念给妇人听，之便口吻极清冷地向对方索要三个铜板的报酬。 这年头，三个铜板刚好够买一个掌大的馒头，那妇人却一开始求人帮忙的姿态顿时冷脸讥讽，“怎么可能三个铜板，我看你明是想抢钱……” 于是一开始与这少年说好的三个铜板，经这妇人泼辣无赖直接丢了一个铜板便转身离开。 少年眼神幽幽地扫了一眼那妇人，只默然将丢在桌上的铜板收起。 知虞瞧见他抬起手臂时露出了磨得发白的袖口，大概也磨破过一个口子，勉强寻了块颜色相似的灰色料子拼补上去。 在寒冬里，此人显得过苍白，像是随时都会冻死在路边一般。 可他生得俊俏，年少尚且生嫩的面容让不少人都之侧目。 知虞莫名想起了那个梦境，且在这一刻，强烈的直觉告诉，梦不仅有可能是真的，梦里那个掀翻摊子的人就是他。 可什么要掀翻他的摊子？ 少女在相信和不相信梦境之间踌躇了好一阵，到底是觉得自不会这样做，所以走过去想要问问那个清瘦如竹的少年，想问问他认识不认识自？ 不然什么自做梦的片段里会有他…… 哪怕在知虞越走越近时，那少年也始终不曾抬起眼皮子瞧一眼。 直到少女走到摊子前突然不慎什么东西绊了一跤，顿时朝前重重一扑，将那本就临时搭起来的简陋桌摊猛地打翻。 廉价的桌板虽没有打在的身上，可那一小盒墨汁却直接淋了半边肩膀。 手掌重重地擦在粗糙地面，令少女雾眸里都疼得凝出水光。 身娇肉嫩的千金小姐何尝有过这等伤痛，泪珠也当即在知虞反应过来之前就挂在了面颊。 缓缓抬起眼睫，瞧见梦里的少年此刻居高临下地望着自。 四周散落一地的都是他饿了不少子才攒凑出来的笔墨纸砚，现下皆摔在了地上，脏的脏，毁的毁。 这一幕竟和梦境里知虞掀翻他摊子的场景一模一样。 知虞头蓦地一紧，正要忍着疼痛爬起来道歉，可身却挥来一道鞭子，重重地抽打在少年孱弱的身体上，抽烂了一截棉絮。 那鞭尾也扫过他的颊侧，很快，在他脸侧渗透出了一抹血痕。 知随怒气冲冲地上前来，斥骂道：“下三滥的东西，竟也敢在这里摆这些东西挡住我妹妹的去路！” “今个儿要是摔坏了妹妹的一根头发丝儿，你的贱命够赔吗？” 知虞连忙转身去阻拦知随，“哥哥怕是误会，你别这样……” 可知随却一把将推到一旁，非得要打死这个贱民给妹妹出气。 知虞忽然想到这位哥哥脾气很大，尤其气在头上的时候，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根本不会听劝。 知虞在他一拳砸在那少年脸上，连忙上前去夺走知随手里的鞭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知随霎时顿住。 知虞同他说道：“哥哥打人只管自痛痛快快，可我都没有痛快，我要亲手打他，方能泄了我的头之恨。” 知随头脑本就简单，顺着的话一想发觉竟然很有搭理。 偏巧这时有一小厮神色匆忙赶来，在知随耳边一阵低语，大概是他名下管理的药铺出了点儿。 知随顿时皱着眉头说道：“妹妹怕是有所不知，我店铺里有点紧要情……” 他说完便留下自的护院陪着妹妹，让他们帮知虞教训完此人便早些互送妹妹回去。 护院们答应下来，知虞便拿着兄长的鞭子走上前去。 在少年黑沉冰冷的注视下，知虞反手打了他一下，那鞭子软趴趴地砸在他的肩上，接着便无力地滑落了下去。 护院见状要上来帮忙，知虞也不敢表现的太过于前不一，只丢了手里的鞭子作出不耐模样。 “罢了，我……我已经打过他了……” 说完便再不敢看少年可怜的处境，里又觉他损失实在太多，便兜里掏出来一张银票蹲到他面前给他。 “银票……给你……” 小声道：“你自去买东西，不成问题吧？” 少年嘴角一拳打破溢出些血渍，却始终一言不发。 知虞愈发惭愧，只得将那银票塞进他的怀里，可指尖只往里头探入一截就发现他的怀里冰冷得仿佛没有毫热意。 像一块冰，又像是一具没有生机的尸体，让知虞很是吃惊。 迟钝地将手指他怀里取出来，抬起那双漂亮的琉璃眸对上他深邃眼瞳时莫名有些害怕…… 眼见天就要黑了，作伤害了他的始作俑者，知虞实在没法让他原谅，只得在天黑之前起身离开。 地上一片狼藉，有路人在旁边指指点点。 少年将能用的东西都捡了起来，包括染上了墨的宣纸。 虽不能写字，但拿回去至少能生个火什么的…… 他收拾完，便默然地闹市离开。 …… 大概是白里在外头逛得太久，耗费了不少精力。 知虞回去等热水时，不由靠在热腾腾的熏笼旁边打了个盹。 醒来便发现外面下雪了。 知虞懵懵地盯着暗下来的天色，嘴里顿时就说了句“糟糕”。 方才打盹的时候又做了个梦。 这一次，知虞梦见地却是自在骑马踩翻少年摊子，便高傲地丢下了一张银票砸在他的脸上。 入夜少年一群无赖模样的男人给强闯进屋来，对他一顿拳打脚踢不说，想要翻出他身上的银票。 可少年回去时便将银票给了知家管手里，那群人发现没有，便一怒之下一把火将他的茅草房给点了，将少年反锁在屋里头。 梦境到这处戛然止，以至于知虞也不知道少年最有没有逃脱出来。 可有了第一回，第二回便由不得不信。 知虞想这都怪，都是在闹市那样显眼的地方将银票给他引发的人祸。 知虞连夜按照记忆里的地方赶过去。 彼时到了那处小屋已然火光冲天。 知虞让人踹开门，救出的少年右脸血淋淋地很是吓人。 絮絮跟在知虞身边，眼神也有些惊恐道：“姑娘别过去……” 知虞却顾不上，连忙取出自随身的帕子，手指打颤地替他擦去脸上的血。 当然不希望这个人因自火烧死…… 只是在紧张地就着地上雪水替他擦干净脸，才发现这些血竟不是他的…… 知虞不由错愕，“你的脸没有受伤……” 少年忍着身上伤痛缓缓睁开了眼，用那双深沉黑眸莫测地看着。 少女的手指很软很软，比他小时候摸过的小兔子都要更软，身上带着清甜的香气，让这脏兮兮的地方都瞬间变成了什么梦境般。 就连的怀抱……也是暖热的。 他勉强恢复意识撑起身体，启开干裂苍白的唇瓣问道：“不知小姐……到底想做什么？” 少女却握住帕子很是无措开口，“……对、对不起。” “我不知道给你银票会害了你，我很抱歉……” 甚至，他的银票似乎也回去了。 沈欲发觉似乎在自责，眼底不由掠过一抹玩味。 可他面上仍然是寻常模样，望着那燃烧的火房子，毫无情绪道：“可是我没有家了。” 虽然，他也来都没有家。 知虞头更是惭愧不已。 轻声道：“如……你不介意，可以住在我家里。” “我会给你准备好笔墨纸砚，让你专读书的。” 少年听到这处，黑凝的眼珠子缓缓转向。 “小姐何要对我这么好？” 知虞语气不安道：“因都是我不好，是我先不小摔倒撞翻了你的摊子，替你引来了这么多是非……” “我要对这件情负责……” 说着，语气轻轻道：“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 …… 知虞将少年带回去，已经是深夜了。 好在家里宠溺宠溺过，想要动用在家的权力遮掩，更是轻易举。 仆人将少年安置在一个房间里，对少年道：“这个下人房间以就是你住了。” 沈欲看着这下人房觉得很是讽刺。 难怪大部人都宁愿做富人的狗，也不愿意做穷人。 这里连一个下人房都比他原本的住处要好上百倍。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沈欲看来，人与人之间必然都是有利益交换，根本不存在纯粹的善。 晚上那仆人留了包子给他，等对方离开，沈欲便强行下地，他身上的伤口顿时裂开，流淌出许多血。 沈欲捂了一下发现捂不住，索性不去管它。 他用树枝刨开一个蚂蚁洞，将包子皮和馅都丢给蚂蚁，发现蚂蚁吃了没死，然才将那包子狼吞虎咽地咬进嘴里。 毕竟一天只吃半个馒头干，正在长身体的少年每都煎熬得很是辛苦。 等吃完东西，他的胃竟然破天荒地填满了食物，让他觉得很不真实。 沈欲认，那位小姐对自必然有所图谋，只是现在不知道已。 等到第二天开始，便有人过来教沈欲学习规矩。 对方是知虞院子里的人，显然看不惯小姐外面带回来的少年，故意在教他规矩时好一顿苛待和磋磨。 偏偏这少年都能一一照做，在晌午闲下来的时候，他才默默坐在角落里打磨一块石头。 昨夜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这对兄妹俩对他有什么企图…… 所以沈欲也懒得去想。 他可以在他们实现对他的企图之前，先杀了他们就好了。 杀一个有权有势的成年男性对现在的少年来说也许会有些难度，但要杀死一个少女，对他来说大概就像是杀鸡一样简单。 …… 知虞这边天一亮则就叫去了继母那里相看几张画像。 到了适婚的年岁，家里人一直都有在给留意合适人家。 只是今少女看得颇不在焉，陶氏便问：“阿虞喜欢什么样的可以直接与母亲说，不必害羞。” 知虞实在没有思想看，犹豫了一瞬，对陶氏搪塞道：“这些人……不是很好看。” 陶氏愣了愣，将这些画像一一打量过，顿时了然。 笑吟吟道：“明白了明白了，那母亲给你重选就是了。” 陶氏那里回来时，絮絮便主动出主意道：“原来姑娘是喜欢好看的男人吗？那姑娘完全可以包养小白脸呀……” 知虞说得脸热，连忙反驳，“我才没想这些……” 絮絮：“也是，那些顶好看的往往都很有骨气，未必肯姑娘包养，不过咱们可以给他下药，等姑娘卑鄙地得手以，他便是再恨也没办法了……” 知虞霎时按捺不住捂住的嘴巴，红着脸道：“我真没想这些，你快不许说了。” 絮絮：“……唔。” 发觉这姑娘的性格怎么前矛盾？自这不是按意说的吗？ 等天色再度暗下来，知虞到底忍不住将外头的仆人叫进来，问了问少年的情况。 岂料对方甚是谄媚道：“姑娘放，小的一直有在教他规矩呢。” 知虞闻言愣了愣，连忙阻挠，“不用教了，他身体都没好，让他好好休息。” 那仆人顿时错愕，道不过是一条不值钱的贱命，死了抬出去就是了，养什么伤…… 不过姑娘都发话了，他也只能答应下来。 等对方去了之，知虞不放，又让絮絮私底下去打量一眼。 一直思不宁，皆因昨夜莫名对上对方黑沉的眼珠子，便莫名感到寒颤发憷。 好似自招惹了什么招惹不得的东西一般，让头一整都很是悸颤。 因今知虞也早早沐浴歇息下了。 可昨夜不曾有过梦境，今夜却莫名地给续上了。 这一次，知虞的梦便变得漫长了起来。 梦见了少年将来权倾朝野，位极人臣，紧接着画面一转便是将掐死的画面…… 在半夜梦吓醒，知虞整个人几乎都傻住了。 梦里虽然没有呈现出所有的细节和内容，但将这前的片段稍稍联想，竟也可以大概脑补出一个完整的因关系。 原来……原来因自前期一直虐待欺负少年，这才导致自最会他掐死泄愤吗？ 梦里的掀翻摊子，和银票给他带来灾祸，害得他差点人放火烧死都一一应验。 也许就是这些才害得他记恨，连带着家里人也一块记恨上了。 知虞口狂跳不止，一想到父亲兄长有继母都会因自的缘故惨死，里更是悚惧。 夜里没睡好，眼底也乌青模样，让絮絮看了很是疼。 可知虞却不肯再睡，只等天一亮，执意让絮絮将少年叫来。 沈欲在过去见少女之前，不仅得到了热水将自洗干净，且得到了一套干净崭新的衣裳。 其实新不新对他来说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这衣服很是合身。 大概是因教过规矩的缘由，少年过去便给知虞下跪，语气规矩道：“多谢小姐救助……” 知虞原本坐在椅子上手捧着热茶，想到他甚至登基九五的画面，顿时惊骇得头皮发麻。 僵在原地迟迟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少年稍稍抬起黑眸，少女对上他的视线更是惊肉跳。 知虞稳住情绪，让其他人先下去，然赶忙扶他起来。 主动替他拍去膝盖上的灰尘，里潜意识地将他当做未来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帝王，颇有些讨好的语气软声道：“地上是不是很凉，这个天可冷了，可别冻坏了您……你的膝盖才好……” 沈欲偏头看着凑近的漂亮小脸，也莫名感受到对自异于常人的紧张，以及一种莫名不敢直视的情愫……他不由微微垂眸，忽然想到了什么。 少年缓缓回答，“不冷，多谢小姐。” 知虞手指立马松开他，语气讷讷道：“不冷就好……” 随意问候了他两句，便实在受不了与他同处一室的压力，只好让他回去。 少年自是善如流地退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等离开了少女的苑子，沈欲回去便慢条斯理地来到水盆前，他洗净双手的同时低头照了一眼水盆。 一直困惑的情好似终于揭开了答案。 他望着水面上的倒影，发觉这幅皮囊的确很有优势，在男子中也算得上是好看…… 发觉对方也许是贪图他的皮囊，他反倒觉得很是玩味。 毕竟沈欲做梦都没想到，这幅无用的瘦弱皮囊，有一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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